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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愛的老師回來吧!

老師不在時
文:梁可憲
圖:《老師不在時》大采文化出版事業有限公司

師者,人之子也
  如果有一天班級老師請假了,不能像往常一樣給全班上課,那麼班上的小朋友將會有什麼反應?教室將會變成什麼模樣?孩子們會不會造反欺負代課老師?或因適應不良而叫苦連天?就讓我們隨著《老師不在時》這本圖畫書一探究竟吧!
  今天走進教室上課的竟然不是熟悉面孔的鱷魚老師,卻是個凶神惡煞的代課老師大野狼,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從第一幅跨頁我們可以看到,除了小狗兒、小貓、小青蛙三人感到震驚錯愕外,其餘的學生兀自玩耍打鬧,絲毫不受任何影響,極寫實的反映出學生們的眾多情緒與反應。教室裡一片混亂,垃圾桶傾倒了,花瓶翻覆水溢了出來,到處都是紙屑、垃圾滿地紛飛,牆壁、黑板上也畫滿了亂糟糟的塗鴉,椅子摔壞了,紙飛機還在空氣中竄高哩!而黑板上寫著斗大的字「代課老師大野狼」。天啊!過去習以為慣的日子不再了,我們親愛的鱷魚老師呢?老師到底跑哪去了?怎麼突然不見蹤影?
  老師也是人,也不喜歡成天逼著學生讀書,只是肩負著提攜後進的天職,往往給孩子一種至高無上、萬能者的光輝形象。其實,老師也是人生父母養的,也會想放假、想休息,當然也是會生病的呀!

內容貼近兒童生活 反映老師帶班辛勞
  本書主要以小狗兒為主角,採用第一人稱『我』為視角鋪陳學生對老師的想念。主題簡單明瞭、節奏輕快,題材貼近兒童生活,並展現老師人性化的樸實面。全篇僅用十二個跨頁隨即結束,故事結構全無冷場,情感亦不拖泥帶水,畫面充滿活潑調皮,同時又溫馨感人的調性,呈現孩子們內心靜默的思念情感,動靜之間表達的手法運用非常流暢,是本書最大的特色。闔上此書,我們不難臆測鱷魚老師平日定是位溫柔的好好老師,這次生病想必是被學生的調皮搗蛋給累垮了,最後不得不告假養病。
  現實的教育職場上確實也會遇到類似的現象,身為班導,若帶到很頭痛的班級,往往會教得精疲力盡,甚至把身體累倒,這時候,換個嚴格的代課老師,實施震撼教育,學生們才會懂得惜福,了解自己過去是身在福中卻不知福,未來也將會更加珍惜「自己」的老師。另一點值得注意的是,教育現場的課室管理與教師領導能力都是極為重要的。一般而言,學生喜歡執行老師交代的工作,此外亦可培養其做事負責的態度,但是故事中的鱷魚老師似乎較少這麼安排,是以學生無法了解老師承擔的責任有多少,更難以體會老師帶班的辛勞,相較於野狼老師這方面的運用堪稱成功。甚至我們也可以看出鱷魚老師對學生的教導方式是嚴以律己、寬以待人,對學生的包容心很大,對自己的要求太高,以至最後生了場大病。

對比效果與張力營造
  故事以老師的離開(原任老師因病告假)繼而回歸(返回班上)為敘述架構,以『衝突的開展到平息』推展情節的進行。從第一頁「我們的老師因為生了病,所以暫時不能到學校上課了」開始,不斷的加入緊張刺激的節奏,另一方面作者也著墨於學生思念鱷魚老師的情懷,最後鱷魚老師的康復也意味著學生回歸之前的課室生活。
  若比照第一幅跨頁(04-02-1)和最後一幅跨頁(04-02-2),整個教室的氣氛完全不同,後者呈現出祥和歡樂、有秩序的面貌,對照前者,畫面色彩呈現陰鬱冷感,空氣中泛著不尋常的氣息,顯示出師生雙方的緊張情緒。乍看之下,放大的野狼老師讓縮小的狗兒顯得恐慌,然而不僅台下的學生感到不安,就連老師的內心也同樣感到焦慮,一滴汗水即明白顯示出新手教師的代課壓力,仍舊壓抑內心的惶恐,抗顏為師地安排學生各項職務,施予壓力,相信這也是每位新手教師首次接班或代課時會有的心情。代課老師對原班學生不外乎是產生兩種效應:其一,因為不熟故不敢造次,因為嚴肅故不敢亂來;其二,人太好了,容易被騎到頭上,被學生整得很慘。此處一如畫面所示,有的小朋友面帶驚訝與錯愕,有的振奮不已開始造反。待野狼老師細述完每位同學肩負的職務:小貓負責收作業、小青蛙要提醒大家複習功課、小猴子要編排舞蹈帶動唱、狗兒負責協助成績不好的小松鼠,小兔子則檢查大家是否將老師交代的東西帶齊。不到幾天時間,每個人都受不了了,直呼著希望老師能夠回來,隨著時間一天天過去,狗兒們也開始發現其實野狼老師也不是那麼恐怖,也沒有想像中沒那麼凶,還會請大家吃糖果,對待? ル秅]是挺溫柔的,可是大家還是想念鱷魚老師。

畫面經營與色彩搭配極具巧思
  閱讀繪本最有趣的地方莫過於能夠從圖畫中找尋出作者巧思安排的畫面,除了圖畫賞心悅目外,暗藏解密的樂趣讓讀者自行玩味,將提升閱讀過程中的加分效果。整體而論,這本本土製的圖畫書水準甚佳,筆者將提出幾點,供作參考。特色之一是,全書多以跨頁形式呈現,每一幅圖中的文字編排皆無一定的規則,打破一般格局的排列方式。其二,畫者巧思經營將孩子們對老師的思念,藉由具象的景物表達抽象的感情思維(地上的小石頭、公園裡的矮樹叢、天空中的白雲等),情景交融,讀來頗有盡在不言中,彼此靜默不語卻又心知肚明的美感。例如第七跨頁中(04-02-3),我們可以看到全班駐足在大窗格下望著藍天白雲,企盼著老師的歸來,沒有言語卻更能表達出每位學生的思念之情,若以電影鏡頭的角度分析,窗格的多寡間接反映出心事重重的狀態,作者會如此選擇,而不用落地窗來呈現,確實更有味道,表達入情入理。且色彩使用上堪稱大膽卻又呈現柔和,能貼切地反應內心色彩,可看出繪者營造溫馨感人畫面的功力。
  然本書亦有幾項小缺點,有錯字,在第三幅跨頁中,「……將老師交待的東西帶齊。」應為「交代」。另外較美中不足,當屬第十跨頁中的文字敘述,筆者以為孩子們說出的話過於奉承諂媚,教化意味過於明顯,毫不隱藏。或許這正也說明了孩子們內心深處的渴望,希望老師能夠盡快好轉回到崗位。儘管如此,老師的病情會因孩子的乖巧,來探病受到感動而改變,情緒受到感染,也是現實中會發生的。

刻板印象的突破與附錄的實用性
  在角色的選擇上,作者刻意選用鱷魚和大野狼這類負面形象的動物作為老師的角色,產生的角色衝突。然仔細一看,用有一張大嘴吧的母鱷魚卻因雙眼散發出的溫柔,讓人感受其親切,磨去堅銳牙齒的可愛野狼看似凶狠,卻蘊藏溫柔的心,且故事以溫柔和善收場,可以見得作者欲意以鱷魚和野狼形象顛覆性的挑戰過去的老師形象的觀念,尤在繪者的功力下更可看出效果,如此更提供孩子與家長不一樣的想法,試圖矯正過去以偏概全的刻版印象。
  書末作者還貼心的附上了「遊戲式的閱讀學習單」、「圖文引導說明」等,註明是認識老師的書籍,明顯強調其功用性,另收入大部分的延伸閱讀的書籍與影片欣賞等,可讓家長、老師自行選擇運用,這些都是為了引導老師與家長進入圖畫書世界的不錯的指南設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