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

　　在沒有文字的時代中，「查閱」 (to look up something) 是毫無意義的，「查閱」一詞是空洞的表達用語。沒有文字敘述、紀錄的狀態下，人們所表達出的只是「聲音」，想像你自己是為一個完全不知道「文字」是何物的人，你可以「回想」 (recall) 你眼目所及的萬物，甚至是想表達的「某樣東西」，但絕對不會有「查閱」這個動作及概念。就像尋找森林中的糖果屋，你曾經記得走過某一段路，但不會有人為你留下小麵包塊或是小石子，你只能憑你的記憶及印象，摸索著如何再次照著原路走，這時候，樹林間的數的排列組合，甚至是沿途中忽明忽暗的光線交替，便成了你的一個指標，一個引令你走回原路不可或缺的指標 ……

● 聲音與時間

　　視覺是可以捉住「瞬間」的，如同停格的電影畫面，又或是膠卷底片的年代，將畫面定格時，你仍有一張圖像，但「聲音」就僅止是聲音而已，當你暫停講話，空氣中所剩下的就只剩下「沈默」，進入全然的寂靜。聲音與時間的關係也極有趣，當你在發音「 permanence 」這個字時，當我講到「 nence 」這部份時，「 perma 」這部份在「時間線」（ timeline ）上已然消逝，也必須消失，我們是不可能在停止說話（聲音）的那一剎那，又同時擁有聲音的。若和感官上的視覺相比較，我可以將一個動作畫面切割為好幾個停格不動的靜止圖像（ still picture ），當快速連接這些圖象，你就可以很快看出這個動作為何，記得駭客任務中基努李維下腰避開子彈的那個慢動作嗎？但聲音，你不能將聲音停格，在音軌上，當按下停止鍵時，也就沒有所謂的「聲音」了。

● 聲音與力量 / 權力 (Power)

　　在文字還沒出現時，口述時期的人們普遍認為「文字」具有強大的力量，這個力量，我暫且把它解作「權力」的意思，而聲音與文字是有相對關係的。作者舉了一個有趣的例子，你可以輕易看見、聞見、品嚐、甚至是觸碰一隻靜悄悄的野牛，但當你聽見野牛的吼叫聲，識時務者為俊傑，你最好快點離開。換言之，在只有「聲音」的時期，「聲音」表達包括了說話的聲音、語調、情感等各樣「技巧」，你如果能夠將這些因素（音素）掌控得宜，顯然你就會比其他人更有「力量」，講起話來自然也就可以「比別人卡大聲」。口述時期的人們也把「命名」視為是一種對「事物」掌控的權力，就像是《創世紀》舊約聖經裡，亞當具有把動物命名的權力，當你看見一隻大象，為什麼它被稱之為「大象」，而不是你更想稱呼它的「大長鼻」，想當然爾，你就知道自己是多麼的「無力」（ powerless ）了！

● Mnemonics & Formulas 記憶的方法與符號

　　你知道你要如何才能夠「回想」或「喚回」你所想記憶的事物嗎？唯有一個不二法門，答案就是，想一些「令你難忘」（難以忘記）的方法。（ Think memorable thoughts. ）你必須要讓你的思考方式，是以能幫助思維記憶的模式，來應付口述時的記憶行為又或是其他口述表現（ oral recurrence ）。根據作者，這些方法包含了以下幾種，在此引用其英文原文，便於大家理解，或參照本文第 34 頁：

“Your thought must come into being in heavily rhythmic, balanced patterns, in repetition or antithesis, in alliterations and assonances, in epithetic and other formulary expressions, in standard thematic settings (the assembly, the meal, the duel, the hero's helper, and so on), in proverbs which are constantly heard by everyone so that they come to mind readily and which themselves are patterned for retention and ready recall, or in other mnemonic form.”

　　至於所謂的「公式」 (Formula) ，也就是用來加強在口述用語或修辭上，能夠以讓人們好記又方便口耳相傳的「組合」（包含詞組與組詞、句組或組句）等，完成在口述時期中，將舉凡各類的「新知」傳承下去的多種口語表達方法。在此可以發現的是，愈是複雜的想法思考，就愈是以富有「套組性」的「公式」加以潤飾後，才能夠有其「文采精巧」的呈現，誠如上次讀書會所論及的荷馬史詩或伊里亞特的敘事詩等。在所謂「公式」的表現上，口述時期中被奉為圭臬的古代「律法」，則更加有其時代的意義及地位，律法戒條被公式化的用語（ formulaic setting ）加以豐富，這並非僅是律條上的多餘裝飾，律條的本身所表達的意義及代表著法律，亦可稱之為是一種「約定成俗」。

● Further characteristics of orally based thought and expression

　　進一步口傳思考與表達方式的特色如下：

i. addictive rather than subordinative (p.37)

ii. aggregative rather than analytic (p.38)

iii. redundant or “copious” (p.39)

iv. conservative or traditionalist (p.41)

v. close to the human lifeworld (p.42)

vi. agnostically toned (p.43)

vii. empathetic and participatory rather than objectively distanced (p.45)

〔會議記錄〕

　　第三章的前言的部分，談到在沒有文字的時代時，「查閱」概念這個概念同樣也不存在。因此當時的人記憶事情的方式想必和現在是十分不同的，當他們回憶一件事情時，腦中不會出現一段文字，要想起一件事情，就像認路一樣，在曾經走過但印象已經模糊的路段，要再回去那個地方只能憑自己的「記憶」中排列組合的指標。 (p31)

•  聲音與時間

「我們常把一個動作減慢為連續一系列的定格畫面，以便看清楚整個動作。而聲音就不可能像畫面這樣定格。」（ We often reduce motion to a series of still shots the better to see what motion is. There is no eqivalent of a still shot for sound. ） -- p32

　　這一段是作者在陳述聲音與時間之間的關係 (p32) ，他拿與聲音同樣為五感官之一的「視覺」來做比對：視覺是可以抓住瞬間的，把時間暫停，就產生「定格畫面」；把數個瞬間定格聯合起來，就成為「動作」，舉例來說，駭客任務中 Neo 躲子彈的動作就是一連串的瞬間所組成。相對來說，聲音就沒有辦法定格，一旦暫停它就沒有了，他只出現在發出聲音那無法停留的瞬間。甚至，當我們讀一個三個音節的英文單字，在唸到第二個音節的時候，第一個音節就已經成為過去。

•  聲音與力量／權力

「沒有使用力量的話，聲音就不可能發得出來 …… 所有由有生命之有機體內在所發出的聲音，尤其是口語表達，都是『有力的』。」（ Sound cannot be sounding without the use of power. …all sound, and especially oral utterance, which comes from inside living organisms, is ‘dynamic'. ） -- p32

　　這一段作者在談聲音與力量╱權力的關係，在這邊 power 我認為是可以做「力量」或是「權力」這兩解的。把聲音分解成語調、情感等各種技巧的話，越是能夠把這些因素（也可說是「音」素）控制好的人越能引起聽者注意，因此說起話來好像就可以比別人大聲，像是傳統的說書人應該就是能夠充分掌握聲音力量的人。而擁有事物命名權的人有很大的「權力」，因為東西一旦被命名，就會一直被用那個名字稱呼。所以所有聲音必然包含著 power ，聲音與權力、力量是一體的兩面。

你是如何能夠將心中費力記下的事情召喚出來呢？唯一的答案是：用令人不會忘記的方法去想。 …… 你的記法必須是具有顯著的韻與均衡的排序、以重複與對句的方式、（ How could you ever call back to mind what you had so laboriously worked out? The only answer is : Think memorable thoughts. ） -- p34

　　在沒有文字的時代，要如何「喚回」，方法：令你難忘 (think memorable thoughts) ，的公式 formula 。

「兩隻老虎」對句與重複。

劉琬琳：
　 　使用對句真的可以幫助記憶嗎？

湯貴婷：
　 　會。不過必須要用閩南語念，才能發覺對丈得很漂亮。國語很多平賞去入現在的入已經分化到其他地方，所以那個美感讀用台語都不見了。並不是說台語比較符合古代的狀態

金惠芬：
　　怎麼說

湯貴婷：
　 　並不是語調，只是因為台語有七個音

金惠芬：
　 　月語有九個音。

湯貴婷：
　 　詩經是民間流傳的，就是很漂亮的四四四、有重複、負踏（） reoetition ，就像流行歌的副歌。唐詩跟七言又不同。

頭韻：
　　英文古詩比較多、頭韻（第一個音），中文比較少這樣的例子

（楊牧的「英詩選集」， p78 ）

湯貴婷：
　 　中文都是壓「韻母」

金惠芬：
　 　圖畫書英文書壓頭韻，方便小孩記憶。

記憶的方法、符號、公式是用口述用語及修辭來加強記憶。組合（ set ）包含主詞、組句，具有一些 pattern 。

越是複雜的思考，越是用套組的方式加以潤釋，感覺精巧而且細緻。

聖經比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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